在看到莎迪亚精灵们的举动后,黑暗精灵中起了一些骚动,不过很快就平息下来了……也许在他们看来,那些花了大把力气绑来的俘虏的价值就算加总起来也不及阿拉席德一人吧?
宛若看戏一般看着莎迪亚精灵行动的黑暗精灵们,他们不出手干涉,等待着他们一方名为神使、实为怪物的存在的召唤仪式完成……不过,身为以折磨虐待地表亲戚为乐地邪恶种族,黑暗精灵真的只会在一旁观看,而不做任何事吗?
「呜……我这是?」
一个昏迷中的精灵突然摆脱了睡眠花粉的影响,从而苏醒,眼中也丝毫不见被邪术控制的朦胧无神。
他左顾右盼,看清了自己现在身处的环境后,并没有因摆脱了邪恶者的掌控而欣喜,而是焦急地大喊:「我的同胞们,快离开我!我的体内有——啊!」
「啪滋!」
伴随精灵俘虏的惨叫以及血肉的迸裂声,似蛛似蛇的怪物钻出了他的向口,化为一道黑箭般的迅影袭向离他最近的人!
「狗日的——」
维持着温文儒雅的法师形象的阿尔萨斯爆了句粗口,右手如闪电一般探出,抓住了似蛛似蛇的怪物后已以魔力点燃高温的烈焰烧死牠。
然后,他眼中痛苦之色一闪而过,再施放了一个法术,将俘虏的尸体烧成灰烬。
所有正准备护送俘虏的莎迪亚精灵犹豫了一下之后,没等阿拉席德或阿尔萨斯命令、也没让黑暗精灵们有启动埋藏在俘虏体内的邪恶手段的机会,立刻用各自的方式宰杀俘虏并迅速销毁尸体。
「他、他们,他们竟然——」
伊林斯特睚眦欲裂地瞪着俘虏们被莎迪亚精灵屠杀的现场,接着,转身朝向黑暗精灵中少数没有参与神使召唤仪式的祭司的方位,咆哮道:「(卓尔精灵语)祭司长达珈玛雅·雷茵茨!我们事前说好了只要阿拉席德一人,绝不伤及俘虏一丝一毫——你竟敢违反约定!」
「(卓尔精灵语)『正常』的黑暗精灵信奉的『美德』中,什么时候有过『守信』的存在?」
阿拉席德幽幽地说,他看向名为达珈玛雅的祭司长,道:「你说是吧——」
他还没说完,便化作一道由无数无形利刃构成的狂风席卷战场,大地被掀起、空气被撕裂形成真空、被捲入的黑暗精灵还未来得及发出惨叫便遭碎尸万段——在身周环绕剑气的他突进的路线上,任何阻碍只会被他摧毁!
「(卓尔精灵语)——黑暗精灵家族雷茵茨次席祭司长、族长兼下任家族首席继承人,达珈玛雅·雷茵茨?」
这势如暴风的一剑最终抵达了——黑暗精灵祭司长达珈玛雅的面前,三只神使为了阻挡这一剑而被撕成碎片,另外还有两只以死亡为大家成功在阿拉席德的左手上以利刃般的前肢制造出血洞,废掉了他一臂。
「(卓尔精灵语)哈……哈哈哈!你这头该死的地表猪猡,终于被我抓到了!这下,我只要干掉那头该死的老**,就能当上族——」
阿拉席德甩动了一下还卡着神使娅菈珂妮的利刃前肢的左手,达珈玛雅那颗脸上还残留着与死亡擦肩而过的色厉内荏、以及对即将得到的权利地位的欲求和狂喜的头颅就飞了出去。
「阿尔萨斯,撤退——现在,马上,快!这是命令!」
阿尔萨斯沉默了一下子,挥手召唤几颗火球丢向黑暗精灵后才带着沉重地表情,不甘地大喊:「所有人,撤退!」
一众脸上挂着悲伤表情的莎迪亚精灵撤退了,布伦向那名在死前仍试着警告阿尔萨斯的精灵俘虏变成的一堆灰烬行了个礼,然后说:「So,what do you want to do now?别告诉我,在亲眼看见了刚才发生的事后,你还想继续相信你的同胞们。」
「我太天真了。」
伊林斯特握紧了双刀,他刚才没有阻止阿拉席德发动进攻,已经表露他此时的心意了——他决定站在莎迪亚精灵这一方。
「我本以为,我同胞们的邪恶天性其实还有改变的可能,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如此无药可救!」
阿拉席德被包围住了,一共十五只神使——刚才有五只被他以出其不意的突袭杀了——加上数百黑暗精灵形成的大军,他几乎可以用无路可逃来形容。
既然已陷入无路可逃的绝境,那么,就在死前多杀一些敌人——多我正在撤退的同胞们争取一些时间吧。
阿拉席德没有处理中了娅菈珂妮的利刃前肢上的剧毒的左臂——早在受伤的瞬间,带有神力的毒素便已侵袭全身,视线模糊、神经反射迟钝、肌肉痠痛无力等多重负面状态一下子叠加到他身上,将这个强大的精灵剑圣的战力削弱近半。
但是,他没有放弃,这不是垂死挣扎、也不是困兽之斗,而是确实存在着实际意义的行为。
他平举剑,而风随之吹起。
几个胆大不怕死的黑暗精灵冲向阿拉席德,想要杀掉他,用他的人头来为自己争取利益;下一刻,风吹过,又是几个头颅落地、又是几座血喷泉落成。
「下一个,是谁?」
两眼无神的阿拉席德用在毒素的影响之下声音变得沙哑难听的嗓子说着,使得黑暗精灵们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这是一头将死之人没错,但其身躯中却还隐藏着相当于一头恐怖魔兽的力量。
将死的猛兽,依旧是猛兽,不是区区嗅到腐肉的臭味而见猎心喜的鬣狗、秃鹰能击败的。
这群食腐动物打算就这么等着阿拉席德死去,然后把他的尸体带回去领赏——这时,一名身上有着数道奇异符文的黑暗精灵冲了上去,伸手抓向阿拉席德的衣领。
那是伊林斯特,他带着已神智不清、只能简单地借由人皆有之的敌意善意分辨敌我的阿拉席德冲出黑暗精灵的包围圈,回到布伦身边,脸上留下了几滴冷汗。
「(卓尔精灵语)伊林斯特·雷茵茨!你终于现出真面目了!你这个叛徒——你的灵魂和血肉将成为活祭的材料!」
「布伦希尔德阁下,接下来该怎么办?」
没理会邪恶同胞们特的叫嚣,在布伦的协助之下救出了阿拉席德的伊林斯特向唯一还清醒的同伴询问。
「凉拌——开玩笑的,当然是战他娘亲地战呀!」
在大部分人眼里,生命比尊严还重要,一时的逞强,非但改变不了什么,甚至连姓名都有可能白白牺牲;几乎所有人都认为,尊严的价值远不及生命,用生命去换尊严是一种蠢到了极点的行为。
也有一种无论何时都怀抱着英雄梦的蠢货,他们认为尊严比生命还重要,而且人既然可以选择卑躬屈膝地活,那一定也能选择为了尊严而选择辉煌而短暂的生命——为了能高傲地去死,就必须至少曾经问心无愧地活过!
「那边的人类,你最好不要继续阻止我们卓尔精灵办事;你要是想留下来阻挡我们的话,就准备和那边的叛徒还有地表猪猡一起成为献给神后的祭品吧!」
对于黑暗精灵的威胁,布伦的回应是——挖了挖耳朵,然后示威性地舞了。
「人笑良图若华胥,吾志凌云意坚行。」
布伦用汉语吟出了诗,理所当然地,在场的其他人都不可能听得懂,但这并不妨碍他们感受布伦语气中的对于自己的抉择的无悔坚决、以及因做出这种选择的自己而生气的骄傲。
「不与浮荣竟朝夕,无憾黄沙——染·身·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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